20世纪中国人物传记数据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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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舍与小杨家胡同
by 王行之
from 散文1980年4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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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;II:京护国寺街西口往北走,紧贴着“新泉 k”女部北墙的那条小巷,叫“小杨家胡同”。如 同老年间的“羊尾(A)巴胡同”,如今改名叫 “羊宜宾胡同”一样,“小杨家”这三个字,是不 太文雅的“小羊圈”的谐音转化。 小杨家胡同之“窄”,在纵横京城的万千街巷 中,即使算不上是“最”,也够资格名列前茅了。 从路南到路北,不足两米宽,三人并排走,倒有两 个人&肩膀要常常撞在墙上。继续往里走,才略感 开阔,看见有六七个大小不一的杂院,围抱着一个 小小的空场。 别瞧胡同的外貌这么不起眼,很有点儿“寒 碜”,古人说,“山不在髙,有仙则名;水不在 深,有龙则灵”嘛,胡同虽小,倒不失为北京有名 的街巷之一。这里,不仅是大作家老舍先生的诞生 地,而且,它还被老舍先生写进一部洋洋大观的文 学名著中。 老舍先生一向谦虚,从来不愿张扬自己的事 倩。就是对家里的人,也很少讲说什么希望后人纪 念的往事。所以,对于这位北京作家的童年故居, 人们只知道在西城“百花深处”一带,至于什么胡 同,门牌号数,存废与否,则不甚了然。去年,为 了校读、重印先生的长篇小说《四世同堂》①,对 书中的“小羊圈胡同”发生了浓烈的兴趣,陪老舍 先生的亲属舒济同志和王端同志,两度到“百花深 处”附近“访古”,.找到了这条小杨家胡同。胡絜 青先生和舒乙同志也多次亲自造访,询问老舍先生• 的老亲故旧和小杨家胡同的老居民,终于揭开了老 舍故居之谜。原来,这位誉满中外的当代作家,八 十年前,就诞生在这条陋巷里〇虽然几经战乱,舒 家的旧宅至今犹存,现在是小杨家胡同八号,坐东 向西,破房数间。院内北房最东头的那间,是先生 呱呱坠地的地方。房子又矮又浅,不成格局,遥想I 当年,也只能比现在更不体面。倒是当年的两棵枣; 树之一,经过了近一个世纪的风吹雨打,长得髙大 魁梧绿叶婆娑了。可惜已死去一棵。不然,恰好和 鲁迅先生的北京阜成门内故居作伴儿,都有两棵枣 树值得我们盘桓留连。 参观了老舍先生的童年故M,再读他的某些作 品,倍感亲切。当初体会不深的地方,一下子感到 豁然幵朗了,比如,他在《吐了一口气》这篇有名 的散文中,曾经不指名地提到过这条小胡同:“我 们住的胡同,连轿车也进不来,一向不见经传。那 里的住户都是赤贫的劳动人民,最贵重的东西不过 至于郁达夫的随笔,其实是一篇美丽的散文。 «故都的秋〉〉以潇洒的笔致,写到陶然亭的芦花, 钓鱼台的柳影,西山的虫唱,玉泉的夜月,潭柘寺 的钟声,晴空下驯鸽回旋飞翔的铃声,槐叶缝里漏 下来的静静的阳光,矮墙边喇叭似朝天开着的默默 的蓝色牵牛花。……景色淡泊,倩意清远。然后, 一阵秋雨过后,人们见面彼此点头,用一种悠徐闲 9 暇的声调,微微叹息着对话: “唉,天可真凉了……!” “可不是吗? 一层秋雨一层凉啦!” 文章写来满纸秋意。便连北方人把“阵”字念 成“层4字也给绘声绘色地画、了出来。郁达夫说他 喜欢秋天,尤其是北国的秋天,“特别地来得清, 来得静,来得悲凉。”所以他不远千里,要从杭州 赶到青岛,又从青岛赶到北乎,来尝一尝这“故都 的秋味”。, 那时我已认识达夫。就在他北上前夕,还曾面 谈了一次,看到他旅途中写的《故都的秋》,读时 分外亲切。他这次为什么北上,我已记不清楚,也 许真如文章所说,为了尝一尝故都的秋味吧。我的 印象是:他自移家杭州、筑起风雨茅庐之后,很快 就不安于杭州的生活,三日两头到上海来,似乎被 鲁迅《阻郁达夫移家杭州》一诗说中了似的。 《阻郁达夫移家杭州》写于一九三三年十二月 三十日,T星期后,在一次聚会上,我亲耳听鲁迅 对达夫解释诗意。他说钱武肃王(镠)统治吴越王 国,残酷剥削,老百姓穷到无衣无食,只能用一块 瓦片掩蔽下体,而国民党在浙江的党棍,其暴虐也 不下于这个专横的盐枭。后来达夫受许绍棣逼迫, 弄得家破人仁,只身远走南洋。我读鲁迅此诗,常